诡异自杀(高人却道:凶手就在身边)
民国初年,鲁西南有一个奇人,名叫贾一禅。此人是一个博学多识的才子,后来入职警察局,曾侦破过几起大案。因不愿在北洋政府任职,主动辞职下野,隐居山林,过着畅游山林,醉饮河间的逍遥生活。
这一天,他却收到一封来信。
信中写道,他的好友许志文在上海警察局工作,因工作出色,被委以重任。这一次,他却遇到一个大麻烦,一名英国籍商人死于住所之内,而一个重要的箱子不翼而飞。箱子内有重要文件和银票等财物,所以追查谋财杀人的案子就落到了许志文的头上。因为死者为外国人,事关重大,局里非常重视,力督许志文尽快破案。
许志文带领他的兄弟,在上海连查三日,一点线索也没有,迫于压力不得不向他的老同学求助。
又言,贾一禅智慧超人,善演绎推理,博学多才,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侦探人才,现在流浪于山水之间,实属可惜。
许志文的信中,言之灼灼,诚意满满,让贾一禅于公于私都要来沪助他一臂之力。
贾一禅收信后也不好推脱,就带上他的铁杆粉丝张汉东一起去上海。
张汉东自幼习武,身强力壮,是个功夫高手。他一向佩服贾一禅的为人,又被他的离奇故事所吸引,常常留贾在家饮酒。他觉得,自己既要广博见闻,也要学习为人处事的原则,更得学侦探本领。他打算凭自己的身手入伍,或者进警察局,所以贾一禅是他不二的启蒙人选。
二人到达上海,许志文在酒店为他们接风。
吃喝完毕,贾一禅说:“给我定一个舒服的酒店,我先睡个好觉,明天一早见面,再聊案件。”
许志文就是再着急,现在也只能照办。
二人入住万华酒店,张汉东负责拿行李,贾一禅到达酒店没有让张汉东休息,而是说:“汉东,你去街上买几份报纸来,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。”
张汉东说:“好嘞,还有别的吩咐吗?”
“看看有没有卖上海地图的”,贾一禅边脱外套边说,“再买一把尺子和一个放大镜来。”
又说了几个杂物,张汉东看要买的东西还不少,怕记不住,就拿了一支钢笔记在一张纸上。
贾一禅在报纸上找到一份关于案件的报道,上面写着:
外国商人殒命申城,张厚华警长誓捉真凶
10月12日,来自英国的商人皮特住在辣菲德路花园洋房内被人暗杀。
当日中午皮特和商业合作伙伴约翰逊在黄浦江边闲谈,并共进午餐。下午皮特回到住处关在自己房内一直未出。晚上十一点钟,皮特的女朋友菲索回到住处,发现皮特已没有了呼吸,而藏有重要文件和银票的皮箱已不见踪影。他的门房李志国先生下午到晚上一看没有外出,期间问皮特先生是否吃晚饭,皮特在6点左右还回答,他今天不想吃东西。其它也没有看出异常,更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,直到索菲小姐回来发现皮特已死。警方接警后,迅速组织人员前去调查,并询问了相关人员......警长张厚华亲口承诺,一定会调查出真相,查出真凶......
细节太少,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。
贾一禅把报纸递给张汉东说道:“你看看报道,说说你的思路。”
张汉东说:“凶手一定为了那个皮箱,谋财害命。凶手想办法潜入别墅,在里面杀死皮特,然后将箱子盗走。”
“细节太少,有可能下午箱子已被皮特拎出来。”贾一禅说,“这就得问问李志国和皮特的商业伙伴。至于人是怎么死的,怎么杀的没有描述清楚,所以还是明天问问警察局吧。先睡个好觉再说。”
第二天一早,贾一禅吃过早餐,许志文就赶到了酒店。
“先去案发现场。”贾一禅说,“路上谈案子细节。”
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,贾一禅问:“皮特是怎么被杀死的?”
“因太凶残没有向外界曝光,他是被割喉致死,血洒房间,特别恐怖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“找李志国录过口供了?”
“肯定的,他是第一个嫌疑人。”许志文回答道,“但是他一直没有离开,不具有作案意图。”
贾一禅说道:“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嫌疑人”
......
到达一处公馆,这个公馆是一个花园洋房,三层楼,从外面望去红色墙壁,乳白色阳台。阳台用弧形铁栅栏围着,颇有西洋风气。
进入公馆需要从一个铁门进入,而院墙也是红砖砌起,整个公馆宽敞而又独立,非常具有私密性。
门房内住着一位老先生,身着长袍,精神还算矍铄,但是目光已略显模糊。
“周先生请我们来的。”许志文首先说道。
“那请进吧。”门房先生似乎早就知晓这些访客的到来,“周先生在一楼大厅里等着呢。”
贾一禅一头雾水,怎么这个凶案现场,一切还都正常有序,这个周先生又是何人?
许志文带着贾一禅和张汉东二人通过长长的中间甬道,院子宽阔,绿绿的草皮,只是正对阳台下面砖地上有一处被警戒绳圈住,房子周边草皮被黑布笼罩。贾一禅善于观察,边走边看院墙高低,同时发现房子左后方还有一个后门。
三人行入大厅,果然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先生,正襟危坐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面露威严,不过略显悲色。
“许先生来了。”周先生起身让众人进来入座,“请坐,不必客气。”
大厅里布置的都是西洋家具,周先生就坐在独立的那个呢绒外包的大沙发上。
“这位就是贾先生。”许志文介绍道,“我略使手段才把他从山东请来。”
周先生点点头。
贾一禅此时还不明就里。
“不好意思啦,贾兄。”许志文说道,“那外国人被杀案已经侦破,我是用那个案子把你引到上海来,其实是想让你帮这位周先生破解一些难题,因周先生身份特殊,此事只能秘密进行。我太了解你,所以要用这种方法将你请来。”
贾一禅听后,摆摆手,脸上一种无奈的表情,谁让他有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好友呢。
“那么现在请周先生将所求之事告诉我这位朋友吧。”许志文对周先生说。
周先生道:“有劳贾先生了,这么远将你请来,实在不好意思。说来惭愧,我和别人合股开了一间银行,在上海也算小有名气,说到这个,就得说说我这个儿子。
“阿耀是我唯一的儿子,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,所以我对他宠爱有加,小时还聪明可爱,学业尚佳,挺懂事。但是这两年,突然变得骄横跋扈,还染上一些恶习,经常出入夜总会,花天酒地,吃喝嫖赌,仗着有点家底他也毫不在乎,为了让他断掉恶习,我也没少训他,但是每次还是又拿一些钱给他,让他悠着点花。可能是我的纵容,每次都花钱大手大脚,浪费了许多钱在风月场上。
“还要提他的一个朋友,阿洪是他在夜总会认识的朋友,是一个真正的浪荡公子。阿耀跟着他学坏了很多。阿洪其实他的家境并不好,人长的文质彬彬,风流倜傥,还能说会道,颇得女性喜欢,他便周游在富家太太之间,每天油头滑面,可惜女人都吃他这一套。阿耀认识他后,更是相见恨晚,阿洪经常到我家来玩,我见他确实一表人才,穿着打扮非常时髦,眼神透着亮光,难怪女人见了都喜欢。我知道他是一个浪荡公子,但是他是阿耀请来的朋友,每次也就打个招呼。认识阿耀后,阿洪的花销似乎更大了。
“可是我儿子六天前,死了!就摔死在这个楼下,你们能看到房子前面圈起来的地方,就死在那里。”
周先生说到这里,不免也悲泣了起来。
“周先生,你能直接说一下,让我们来的目的吗?”贾一禅觉得应该直入主题了。
周先生点点头,接着说:“六天前,一个政客急着去国外,便将一箱稀世珠宝低价售卖,他便秘求沪上资产丰厚者收购。我们做银行的素来行事还算缜密,他就找到我,以七折的价格卖给我,当然里面最贵重的不是珠宝,里面还有一幅王羲之的真迹,虽然是一副小帖,但绝对价值连城。我将东西抱回家,恰好阿耀和阿琳也在家,我当时也是兴奋,便将此事告诉他们,我说,有这一样东西传世,将来不愁家道败落,也能糊口无忧。”
“周先生,阿琳是谁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哦,阿琳是我前年纳的一个小妾,她是江苏人,她随母来沪投靠舅舅,后来舅舅一家突然发大火,家人都被烧死了,她那天恰好外出购物,躲过一劫。我和他舅舅相熟,觉得她孤苦无依,便把她收留了,也就成了我的一个小妾。去年,我第二任太太,突然发病死亡。现在只剩这一个太太了。”周先生说道。
“周先生,请接着说。”贾一禅听后说道。
“话说,我把盛宝物的箱子放到我的收藏间的铁皮柜子里。这个收藏间就在我卧室隔壁,铁皮柜只有一把钥匙,就在这里,我天天随身携带。第二天,我下班回家,阿耀又找我要钱,说他急需一笔钱。我怀疑他是赌博赌输了,欠下赌债。
“我说:‘一分钱都不会给你,你的许诺一次都没有兑现过。’
“阿耀说:‘我现在必须要这笔钱,不然没法在圈子里混了,我以后不再出去鬼混。求你了,爸爸!’
“但是我没有相信他,我说:‘没门,你受着吧。’我知道年轻人的虚荣,如果不用硬手段,永远不会收敛。
“阿耀愤愤的说:‘我自己会有办法搞到钱。’
“我没有在意。晚上,我睡意朦胧,听到隔壁有人大叫,我一看阿琳没有身边,就迅速出去。我问道:‘怎么回事?’就听到阿琳大声喊:‘有贼!......快来抓贼。’接着我就听到‘砰’的一声,我赶紧跑到收藏间,只见阿琳大惊失色,吓坏了,她说:‘贼从阳台上跳下去了。’我们赶紧下去查看,谁知道那贼就是我的儿子阿耀,他仰面超上,脸颊红肿,口鼻出血,似乎有话要说,手指动了动就没气了。我没想到他会走这一步,铁皮柜被撬开,箱子开着口,珠宝还在,只是那幅画不知去向,我找遍了楼上也没有踪迹,你说奇怪吗?我心想儿子没有了,这幅画会让他放哪里?总不能自己飞了吧。所以找到许先生,许先生是公务之人,办这件事不方便,所以他就请了贾先生。”周先生把自己的困惑讲了出来。
贾一禅明白了周先生的困惑。
“我可以找周太太问几句话吗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周先生说,“你跟我来,她就在房间里。”
到了房间以后,就看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,脸色煞白,明显没有睡好,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貌,肤如凝玉,身姿摇曳,果然是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。张汉东看了,不免吞了一下口水。
“周太太,你能说一下那一晚的事情吗?”贾一禅问。
“说起来,好吓人。”阿琳脸色上显现了恐惧的模样,“当晚,我半夜去小解,听到收藏间有动静,我进去一看,一个黑影儿在阳台,我仔细看黑影正拿着箱子,我想他要偷里面的东西,所以就大喊,有贼!那个黑影儿就从阳台跳下去了,不想他却是我家公子。”
“你和你们家公子关系怎么样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虽然我们是辈份有别,但是我们年纪相差不大,但还能谈得上来,我不经常出门,基本足不出户,公子却整天在外面跑,相处的机会不多。”王梦琳回答道。
“我们要去看看铁皮柜子。”贾一禅对许志文说。
隔壁便是收藏间,铁皮柜子又被关上了,地上扔着一个尖头铁棍,柜门缝隙还有撬动的痕迹。
贾一禅捡起铁棍,自己撬了一下,门缝微张,铁门就自动弹回。
“张汉东,你来!”贾一禅将铁棍递给张汉东。
张汉东把铁棍尖头插入缝隙之间,一用力,缝隙确实张开较大,但是没有开。张汉东再次运气,突然发力,“啪”,撬开了。
贾一禅又把阳台的栏杆高度用尺子量了一下,记录在一张纸上。
“好啦,我们去院子里看看。”贾一禅说。
阿耀落地的地方,用石灰根据人形撒出形状,是一个“大”字的模样,不用说,这就是他落地后的样子。
贾一禅让张汉东将覆盖草皮的黑布揭去,自己蹲在草皮上观察,又走到墙壁下面,沿着墙边走来走去。时而用放大镜看墙上痕迹。
“我再单独会一会周太太。”贾一禅对张汉东说,“你从这个墙上翻出去,在外面等我。”
张汉东莫名其妙,想试我身手?他也只能照做,贾一禅刚进入别墅之内,他就向后退了几步,然后向前小跑,纵身一跃,手搭到墙壁上沿,身子向上一缩,搭腿向上,骑在了墙头之上。正得意之时,才觉手掌火辣,原来被划了几个口子,这个墙头上竟有细碎玻璃,张汉东大骂一句,纵身跳下墙来。
许志文看着贾一禅又去了收藏室。
贾一禅又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宝物箱子,然后又回到卧房里来。
“周太太,平时不外出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不外出,只在家里。”阿琳回复道,“我爱甜酥,我买甜酥的时候就出去一趟。”
“好吃吗?”贾一禅好奇的问道,“我能尝尝吗?”
阿琳说:“肯定可以,这个林家甜酥最好,我每次都去这家,就是路程远了点,去一趟要二三个钟头。”
阿琳去拿了甜酥给贾一禅吃,贾一禅边吃边说:“味道是不错。”
“你去的时候走的后门吗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是的,为了拿东西方便,离的也近,也不用麻烦老房开门。”阿琳回道。
“买得多吗?”贾一禅问。
许志文看他老是问着要吃的,感觉有点过意不去,就说道:“一禅兄,差不多就行了,办正事要紧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阿琳回道,“我每次买的不多,这样吃起来新鲜,不过这里还有点。”
贾一禅笑了笑,说道:“好久没吃过,有点馋了。你说这个铺子在哪里?”
“就在北京路那边,林家的铺子,好有名气的。”阿琳边说边又拿了点酥饼过来。
贾一禅拿着饼出来,对许志文说:“我吃了饼子,中午不吃饭了。你带着张汉东去吃饭,然后下午让他在酒店等我。”
“那你干吗?”许志文不知道他要去干嘛。
“我要出去逛一逛,如果你有空,下午也在酒店等我,我可能会有发现。”贾一禅说完就走了。
许志文只好听从他的安排。
周先生看着这个贾先生古里古怪,但是他是许先生请来的,也不便说什么。只是丧子之痛,使他常常缄默无语,家人也不敢打扰他。
下午,贾一禅终于回到酒店。
张汉东拿自己包扎的手掌给他看。
“师父,你这是害我呢,墙上面有玻璃。”张汉东说道。
“有玻璃就对了。”贾一禅说,“这更让我的推理合乎逻辑。”
“你下午干吗去了?”张汉东问。
贾一禅从手里拿出二包甜酥来,说道:“逛街,买饼去了,吃吧,很甜。”
张汉东虽然觉着师父办案毫不正经,但是有好吃的,就先吃了再说。
许志文在傍晚时,到酒店来找贾一禅。
“志文,为了办案方便,我们要搬到周家公馆附近的酒店去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许志文笑道:“这才有点办正事的样子嘛,这个酒店又贵,来回不便,只是看你远道而来,犒劳你一下而已。”
“现在就搬,事发当晚你们是不是去周家作了记录?”贾一禅说道,“把你们的出警报告,和法医的尸检报告给我一份。”
许志文说:“你们搬去浦江酒店吧,那儿离公馆最近。我去拿资料,你们俩自己搬过去吧。办好后,在酒店大厅等我。”
“好的,快去吧。”贾一禅说道,“我等着晚上吃好饭呢。”
许志文走后,贾一禅和张汉东就坐黄包车来到浦江大酒店。
两个人办好入住,贾一禅对张汉东说:“你把剩下的那一提甜酥给我。”
张汉东看到,贾一禅提着甜酥走向酒店前台,还和前台的姑娘不知谈些什么,最后还把甜酥送给了人家,引得小姑娘笑不拢嘴。
张汉东心想,师父竟还有这种猎艳的手段。
许志文赶到浦江酒店时,发现大厅里只有张汉东一个人。
“贾一禅去哪儿啦?”许志文问道。
张汉东说:“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,他去前面酒楼定桌去了,说要吃大餐。”
“嘿,这小子,只知道吃啊!”许志文说道,“咱俩走吧,去找他。”
许志文看到贾一禅早已在餐桌前等候,菜已上了几盘。
“你任何时候都不忘美食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贾一禅说道:“这个事情基本有眉目了,你把报告给我看看。”
许志文把报告给他,他翻了几页,又放在餐桌上。
“说说你的进展吧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“阿耀真是一个悲情人物。”贾一禅边吃边说。
许志文说:“别卖关子了,快点说说你的发现。”
贾一禅便说道:“首先,阿耀是一个专一的痴情男儿。”
另两个听了都惊诧起来。
贾一禅接着说:“这里就有一个秘事,阿耀自己内心有一段虐恋。他父亲说他这两年行为才不端起来,其实是他的爱得不到宣泄,他要去化解,去解闷。”
“这么一个大公子,什么女人不能追求过来?”张汉东问。
“正是有这么一个他不能追求的,所以他才痛苦。”贾一禅说,“他恋上了阿琳。”
许志文和张汉东听了,感觉不可思议。
“你们看,直从周先生纳了这个小妾,阿耀才变的花天酒地,其实是扭曲恋情导致的。他父亲白天上班,一个是独守空房的年轻女子,另一个是见识广博的青年,两个人年纪相当,当然会有许多话题,自然很多交流,难免有一方动感情。今天我问阿琳时,我知道她说了谎,她回答的时候,她的眼球在不断转动,明显在回避。也难怪!这个阿琳也是一个美人,所以阿耀陷入这样一种虐恋之中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许志文问:“这不是不伦之恋吗?”
“关健点就是这里,”贾一禅说,“可惜阿琳并不爱他,只是单方面的疯狂迷恋,所以阿耀才堕落了,他也知道这是一段不可能有的恋情,所以痛苦。”
“你如何得知?”许志文问。
“如果两个人有不伦之恋,阿耀就不会死了。”贾一禅说道,“只有阿耀深爱着阿琳,我的推理才能进行下去。”
“原来这也是你推断的而已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“其实阿琳爱的另有其人。”贾一禅说道,“而且我知道是谁了。”
“是谁?”许志文问道。
“在你拿过报告之前,我还不能确定,你拿过来后,故事就完整了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“快讲一下吧,我都迷糊了。”许志文说。
贾一禅说道:“我今天下午跑到北京路那个林家卖酥果的铺子,我借着买甜酥的时机,问掌柜的,是否知道这边周家公馆的一个年轻女子,她常来买甜酥。他说,没有女子来买甜酥,倒是每个星期三让伙计往浦江酒店送一次甜酥,有一个公子定好的,每星期都在酒店接收。这说明,阿琳根本就不去北京路,而是在酒店和这个公子约会,然后提着送来的酥回家。每次二三个钟头够他们幽会的。”
“原来下午你去干这个了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“你说浦江酒店离公馆较近,这样就对上号了,我又故意搬到这个酒店,我提着甜酥向前台的小姐打听,她说,每周是有一位公子携一个包裹严实的女子来住宿,而且每次都点我提的这种酥。我问这个公子的模样,他说油头滑面的倜傥公子哥儿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“哦,我明白了。”许志文说,“是那个阿洪和阿琳在这里幽会。”
“我今天反复跟阿琳要甜酥,是为了看她外包装上的日期,在阿耀死的那一天,她曾买过一次酥。就是说那一天下午,她和阿洪就在这个酒店里。”贾一禅说。
“这个和阿耀跳楼没有关系啊。”许志文说,“这个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周先生。”
“先透露这么多,你们快点吃饭,”贾一禅说道,“吃得饱饱的,还有任务。”
现在贾一禅又神秘兮兮的。张汉东却大吃大喝起来,还说道:“没想到这么漂亮迷人的富家太太竟喜欢浪荡公子。真可惜!”
许志文笑道:“小伙子告诉你吧,女人的心思最难猜。”
吃过饭,贾一禅告诉许志文:“现在得请你们警察出面了,兵分两路,一路去阿洪的家,乘他没出手前将那字帖拿回来。另一路却要去看住那个美人儿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阿洪拿走了字帖?”许志文问,“看住阿琳又是什么意思?阿洪如果拿了,应该跑了才对。”
“阿耀不死,他早就逃了。现在阿耀死了,他不会逃了。这样,去阿洪家的这一路由我跟着,你去周家和周先生知会一声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许志文饭后迅速安排人马跟着贾一禅出发缉拿阿洪,另派人手马上进驻周家。
许志文到了周公馆,周先生正愁容满面。
“周先生,我有要事相谈。”许志文说道。
“许先生,现在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”周先生说道。
许志文忙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唉,我也是思儿心切,对阿琳抱怨两句,我说她不应该喊有贼,不然阿耀也不会吓得跳下去。阿琳自觉委屈,自己赌气跑了。”周先生说道。
“跑了?”许志文大喊道。
“我已派人去找了,现在不知道在哪里。”周先生说道。
许志文沉思了一下,说道:“她跑不了,等一下警察局的警察会过来,让他们去找,我应该知道她在哪里。”
“你知道?”周先生疑问道。
许志文说道:“周先生,您儿子的死另有隐情,等一下就真相大白了。”
周先生听了惊得合不上嘴。
警察从浦江大酒店将阿琳带回的时候,周先生还是很吃惊的。
“阿琳,跑什么?”周先生说道,“你知道我最近情绪容易激动。”
许志文却说道:“周先生,她的离开可能和你激动没有关系。”
阿琳听了脸色煞白,脸上展现出恐惧的表情。
许志文等了好久,贾一禅也不见回来,看来他那一路应该不顺。他来回踱步,焦急等待。
终于听到门口有人进来,只见贾一禅和张汉东一脸疲惫。
“不顺利吗?”许志文问道。
“确实不顺利,”贾一禅回答道,“阿洪已经把字帖出手了,我们又去下家追讨,这一路奔波。”
等贾一禅把字帖拿到周先生面前时,阿琳早就瘫软在地上。
周先生字帖找到了,却没有一点兴奋,看了看字帖,回过头来说道:“贾先生,请告诉我真相,我儿子死的真相。”
贾一禅说道:“我知道有一些内容,对您是一个打击,您的儿子爱上你这个太太了。”
周先生听了明显有点既是尴尬,又是愤怒,还有点羞耻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周先生失魂落魄的问道。
“周先生,您的太太却不爱您的儿子。”贾一禅接着说道,“她一直和阿洪偷偷幽会。”
阿琳拼命摇着头,说道:“你胡说......老爷......他胡说......”
“周太太先不要否认,阿洪已经招供了,你也就别抗着了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周先生早已怒不可扼,他无法面对妻子对自己的背叛。
“冷静,周先生。”贾一禅说道,“我觉得还是把她交给警察局处理吧。她就是杀你儿子的凶手。”
众人听了,都非常吃惊。
“凭什么说我杀了他,凭什么?”阿琳依然在叫嚣。
贾一禅说道:“我来说怎么知道的。周先生说他儿子的变化之时,我就猜到和你有关,但我还不太确定。直到我确定你出轨阿洪,我才把以前的线索联系起来。阿耀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,连张汉东这种力气,一下都撬不开铁柜,况且打开铁柜的动静太大,阿耀不会这么干,我就知道肯定是拿钥匙打开柜子,撬棍只是歹徒混淆视听的工具,能拿到钥匙的只有你。肯定有同伙会翻墙而入。
“下面是经过阿洪口供验证的:阿洪翻墙而入,手被玻璃刺破,你将箱子交给阿洪,阿洪抱箱子下去,当然,我用放大镜在箱子上发现的血迹就是这时候染上去的,不过阿洪下楼时被阿耀发现,阿耀便去抓贼,两个人博斗一番,但是阿耀不敌阿洪,被击到在地,脸上被打的全是肿包。草皮就是被他俩踩的乱七八糟。阿洪无力拿箱,就拿了最贵的一张字帖翻墙而逃。
“后面是我推理的:阿耀非常爱你,不忍心拆穿你,他来到收藏室脚踏木箱和你争吵,他用双脚踩着的箱子正好在栏杆边上,周先生发现动静时,你情急之下,大喊:‘有贼’,一把将阿耀推下阳台,所以造成他仰面落地而亡。因为箱子上有两个鞋印,人站在箱子上,这个高度被人轻轻一推恰好能够从围栏上向后跌落。”
“周太太,你有什么补充的吗?”贾一禅问道。
“为什么不说他自己跳下去的?他不是我推下去的。”
“因为人往下跳正面朝地的概率很高,仰面落地概率很低,因为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下意识的,会曲膝着地,所以我看到仰面落地,我就知道他不是自己跳的。”贾一禅说道。
“既然你要走,你为什么不和那个阿洪一起走?还要害死阿耀。”周先生痛苦的质问道。
“你以为我不想走,我们有钱就可以远走天涯,一辈子也花不完,但是阿耀不让我走,不然他也不会死。”阿琳终于口吐心声。
“本来你是有机会的。”贾一禅说道,“可能周先生柜子里那几根金条让你留恋了一会。”
阿琳那张美人脸却慢慢扭曲起来,喊道:“一切皆是命啊!看来我朱阿琳无福享受。”
大案已破。
贾一禅要回家了。
许志文送他上火车,交给他一个小箱子,说道:“周先生让我转交的礼物,一定要捎回去。”
“太客气了!”贾一禅说道。
火车上,张汉东有点好奇,说道:“师父,这箱子感觉挺沉的,咱把它打开看看,是不是好吃的。”
“随你吧!”贾一禅说道。
张汉东打开箱子一瞧,傻眼了,原来是几根金条。
“师父,你这样可以逍遥一辈子了。”张汉东说道。
贾一禅没有说话,脸看向窗外,夕阳洒在脸上,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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